内容简介:
《设计是人类的本性》(《To Engineer is Human》,1985)是亨利•波卓斯基的第一本著作,也是他的成名作,正是这本书奠定了他以失败分析作为研究方法的基础,通过后来一系列著作的进一步丰富,逐步完善了他所擅长的失败分析方法。
本书主要记述了一些设计上的成功与失败的案例:不仅包括堪萨斯市凯悦酒店的两座人行天桥的倒塌、伟大的水晶宫和至高无比的维多利亚建筑、塔科马海峡吊桥的巨大失败、布鲁克林大桥的成功、金字塔形制的演变等大型的案例;还包括作者孩子玩具、妻子所用刀叉等身边的案例。作者主要想通过一些案例的讲述,说明设计是什么和怎样设计的问题。
作者通过分析指出:设计是由无数的假设或者说选择组成的,永远都有出现失误的可能,作为设计师要学会关注细节,善于在成功中看到失败,对已经出现的失败作出分析是很必要的,且具有重要的意义,要在失败中吸取经验,稳步改善,并尽力避免失败的再次发生。这种失败分析的方法,后来进一步演化为《器具的进化》中设计的动因之一“缺点论”的观点。这本书同样体现了他分析问题的视角与方法的独特性。
作者简介:
亨利•波卓斯基(Henry Petroski),美国杜克大学土木工程、历史学教授,特别擅长于事故分析,被《克科斯评论》(Kirkus Reviews)誉为“科技的桂冠诗人”,2006年荣获美国历史悠久且最富盛名的工程奖项之一——华盛顿奖(Washington Award)。他曾在《美国科学家》(American Scientist)杂志中,持续为大众撰写工程设计与文化研究的专栏,也为《纽约时代》杂志(The New York Times)、《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撰写一些非工程类文章。他曾受邀参加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ational Public Radio)、今日秀(Today Show)节目和吉姆莱勒新闻时间(News Hour with Jim Lehrer)的专访。
其他重要著作有《铅笔:一个设计与环境的历史》(The Pencil: A History of Design and Circumstance)和《超越设计:散论及其他非方程式计算的尝试》(Beyond Engineering: Essays and Other Attempts to Figure without Equations)。波卓斯基通过对事故分析的案例、不同文化背景器物形态的差异比较,以及对器物创造、演进过程的梳理,富有创造性地阐述出抽象的设计基本问题;另一方面,他多采用以小见大的研究方法,通过一些经常被人们忽视的小物件来揭示设计的基本问题。
试读:
19 81年堪萨斯市凯悦饭店行人高架路坍塌后不久,我的一位邻居问我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想知道难道以工程师们的所学都不足以建造好一个像行人高架路这样简单的建筑吗?他还向我列举了塔科玛窄桥的坍塌,美国航空公司DC-10客机在芝加哥的失事以及一些其他著名事故,附带着一些他听到的有关核泄漏(一定会超过三里岛的核电站事故)的种种假设,他似乎在向我呈现一个一目了然的事实,那就是工程师没有完全将他们创造的这个世界置于掌控之中。
我告诉我的邻居,预测工程结构的强度和性能并不总是像乍看上去那样简单、明确,但是我觉得我那抽象的概括和含糊的道歉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当我离开照料蔬菜园的他继续向家走时,我承认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并没有向他传达出工程学的含义。也正因为这一点我也无法指望我能解释出工程结构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在凯悦饭店那场灾难发生后的数年中,我一直在思考怎样向一位询问我的外行解释一下有关技术窘境的问题,我一直在寻找那些既不难理解又很寻常的案例。但我也意识到无论我搜集到的例子有多么生动,都比不上亲自用桁条和主梁制造出一座桥梁更能说明问题。
被工程学视为首要目标的并不是一个既有世界,而是一个由工程师们自己创造的世界。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如蜂巢般始终如一、历经数代仍然固定不变的设计,因为人类本身就包括了不断的快速进化。我们并不是简单地为了变化而喜欢变化,尽管一些人可能认为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但是真正持续变化的是我们的品味、才智和抱负。我们人类喜欢我们的结构体像我们的艺术那样时尚;当我们富有时,我们喜欢奢华,当世事艰难时,我们吝啬地简约。我们以蜜蜂力不能及的方式喜欢更大、更高、更长的东西。与昆虫相比,所有这些超出工程学范围的考虑因素也许会使工程师的任务更令人兴奋,但同时也一定没有那么多的常规可寻。与天然的自然结构相比,这种不断的变化为工程结构的设计和分析引入了更多的方向,但同时也意味着出现错误的状况也会大大增加。
工程是一种人为的活动,因此它非常易于出现错误。一些工程差错仅仅只是恼人的,比如当一座新的建筑落成时,它的建筑体上却出现了有损美观的裂缝;而另一些差错则是人们无法原谅的,比如一座桥梁坍塌,致使那些毫不怀疑其安全的人们无辜丧命。每个时代都有它的技术烦忧和结构灾难,因此有些人会认为工程师们已经从这些前车之鉴中学会了如何去避免它们。然而无论在伤亡、苦难还是焦虑程度上最为严重的几起事故却都发生在近几年,因此记录上呈现出的技术进步的字眼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疑问——“我们进步在哪儿?”
任何大众技术骇人故事的名单中通常都包括了事故、故障和劣质产品的最新案例。这个目录一直在更新,旧的灾难不断被新的所替代,它们甚至极尽名单所能有的最大变化性。在仿佛到处都在发生事故的1979年,每个人都能迅速地说出一连串在头脑中记忆犹新的技术窘况,甚至不用提及像塔科玛窄桥这样的老案例就能说明问题。科技仿佛在杀气腾腾地奔跑,全国的专栏版也都加入了这场可能如环绕轨道运行重达85吨的太空实验室那场意外重返轨道所引发的破坏的讨论中。许多同类报纸还刊登了漫画家托尼·奥什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方法。他的漫画显示那个掉落的太空实验室撞上了一架正在飞行的DC-10客机,而此时客机上运载的正是安装了火石轮胎500的福特平托汽车,所有的残骸掉落到了三里岛上,在那里大火会被石棉干发器熄灭。
事故多样性也许为我们这个时代所特有,但是工程制品的失效却不是。近4000年前,巴比伦第一王朝的第六代统治者将大量巴比伦的法律判定规则收集起来形成了今天众所周知的《汉谟拉比法典》。在规定着诸如女性地位和禁酒戒条之类的近300多块古老楔形铭文中,有一些直接与房屋的建造及其安全责任相关的条例:
如果建造者为某人建造了一所房子却并不牢固,结果房屋倒塌致使房屋的主人死亡,那么这位建造者将被处以死刑。
如果房屋倒塌导致房屋主人的儿子死亡,那么建造者的儿子将被处以死刑。
如果房屋倒塌导致房屋主人的奴隶死亡,那么建造者必须对主人予以等价赔偿。
如果房屋倒塌导致财物损坏,那么无论财物为何,他都必须将其修复,由于他并未使其建造的房屋牢固,致其坍塌,因此他必须自己出资重新建造这座房屋。
如果建造者为某人建造了一所房子但却并未使其达到要求,致使一面墙体坍塌,那么这位建造者必须自己出资来加固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