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爱,需要的不是经验。恋,需要的不是年轻。
餐厅服务生素树原是一名年轻的导演,因自己处女作在拍摄过程中遇到资金困难,备受打击,从东京跑到逗子海滩疗伤。恰巧,他遇到了45岁的单身版画家咲世子,咲世子不由自主地爱上了素树。
素树想要拍摄咲世子的纪录片,在拍摄过程中,两人坠入爱河。恋爱使作为版画家的咲世子重新获得灵感,创作了“白色漂流物系列”,而素树也在咲世子的鼓励、引导下,重新回到了电影界。
试读:
透过朝北的天窗仰望黑咕隆咚的苍穹,没有星星,也没有比夜空更暗的云朵。天窗斜嵌在房顶上,那深蓝色玻璃上映着单调而又平坦的夜空,单调得就好像自己的人生,除了工作和偶尔的谈情说爱,别无其他。
四十五岁,单身女人,年轻时结过一次婚,后来离了,没有孩子。父母亲早已过世,没有其他亲属。生活在一起的是一条重达三十公斤的雄性阿富汗猎犬。这条名叫保罗的狗现在一定已在客厅里铺着温暖毯子的“专座”上睡着了。
“我这里忧心忡忡,它却能呼呼大睡。人也好,狗也好,雄性动物都没什么两样。”
内田咲[1]世子盯着传真机,插图的截稿日期所剩无几,但报纸连载小说的稿子却还没来。那个小说家向来以笔头慢出名,自己手头总是只有连载三天的稿子,而这回好像连库存都没有了。咲世子看了看挂在工作室墙上的北欧风格壁钟,白色钟盘上的淡灰色指针往前动了动,马上就要到半夜十二点了。
咲世子打开手机,正想给文学部负责人打电话抱怨几句时,传真机发出嘶哑的喘息声,开始往外吐稿纸,是这几天一直在等的小说稿子。咲世子拿起放在工作台上的老花眼镜,走到墙边的传真机旁。白色的墙上用半透明胶带凌乱地贴着一些能激起创作灵感的写生画。咲世子念起了第一张稿子。
“什么?还在酒店的大堂啊。”咲世子不禁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上个星期的稿子里就已经写了男女主人公在位于东京中心的酒店大堂里严肃谈话的场面,这次还是继续写这个场面。只会严肃地面对面说话的男女有什么意思,还不快到酒店开个房间,这样就有无数可画的东西了。
咲世子把稿子塞进黑色真皮拎包里,今晚必须构思出一期连载的插图,实际动手大概要到明天,但是必须先决定画什么,否则今晚就别想睡好。其实,即使没有这样的工作,咲世子这一年来的睡眠也不好。
咲世子站在工作室门边的穿衣镜前,她穿着黑色牛仔裤加一件工作服一样的黑色毛衣,就连脚上的室内皮拖鞋也是黑色的。平时穿的衣服大多为黑色,这样油墨溅到身上也不会太明显。版画家,与其说是艺术家,还不如说每天就像小作坊里的工匠。如果把鼻子放到毛衣的肩头,就一定会闻出女人的气味儿中夹杂着刺鼻的油墨味儿。作为女人,咲世子的大半生都已经与香水无缘了。
镜子里是一张勇敢微笑着的脸,太阳穴边上隐约有了几根白色的东西。“没什么,虽说截稿时间已所剩无几,小说内容又没什么意思,但是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创作能力。”毕竟咲世子是一个已经有二十年经验的职业画家。
咲世子拿起车钥匙,穿上今年冬天新买的银狐领子黑色短大衣。她个子很高,体形也保持得不错,这件大衣与她很相称,至少那个几乎可以当咲世子孩子的年轻侍应生[2]是这么称赞的。咲世子对着镜子,把大衣领子半竖起来,然后用皮带紧了紧腰身,皮带擦着衣服发出“咝咝”响声。咲世子走出了北向的工作室。
门口边停着心爱的小型车。咲世子对汽车的规格和牌子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对机器之类的东西也不太关心。小巧,能拐小弯,在高速公路上也能安心踩油门开出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就行。
她选择的是大众的“POLO”。大众,顾名思义就是“大家的车”,这个公司名不错,最让她中意的是米黄色皮椅。汽车就跟男人一样,令人舒适的内部装潢比外观更重要。
咲世子的作品色彩以单色为主,所以她选择的汽车也是闪着珍珠光亮的魔术黑色。为什么不选择黑色金刚,咲世子自己也不太明白个中理由,但是想起年轻时常听的桑塔纳[3]的曲子,觉得这种名称的黑色也不坏,而且开这车的自己就是一个“黑色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