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你知道狗、散步和拖把的故事吗？狗在挠门，它似乎想出门。“但我如何能确定它想出门呢？”狗主人自问。出于对科学客观性的热爱，这位狗主人拒绝将狗拟人化，即拒绝倾向于将所有现实想象为与人类现实相似。因此，他自言自语道：在狗的脑子里，挠门是想出门？磨爪子，还是磨时间？这位狗主人能够确定的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必须停止胡思乱想，拿起拖把把门前的口水给打扫干净。

我十几岁的时候，养过一只叫克拉普斯塔尔（Crapstal）的狗。当它想出门的时候，我会立刻顺从地放它出去，从没问过自己这只可爱的小动物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局限在这种想法中。更确切地说，我曾经认为拟人化不是“错误且不合法的过程，借此过程，人类将未经充分批判的想法加于非人类的对象上……该过程的目的为解释或描述。”《环球百科全书》如此定义拟人化。不过，如今很少有研究人员会支持这种非常局限的看法。动物行为学，即研究动物行为的科学，关于这个问题存在着非常多的争议。例如，科学家们会质疑：如果我们接受动物是一个主体，那我们如何能声称自己可以对它进行客观地描述，就仿佛动物是一件家具，而不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生物？

至于我，我喜欢“做一个人类动物”这个想法。这本书是关于十二种动物的科普，由第十三种动物来撰写，叙述方式是拟人化的。我想强调的是共情和团结：猫、狗、老鼠、野猪、乌鸦、章鱼、鲸鲨、牛、大猩猩、蚊子、黄蜂、弓形虫，还有人类，不论好坏，我们都是这个星球上的同伴。我们是共餐者，同是进化的产物。这十二个动物故事基于科学研究的最新成果，辅以文学选段。这些动物的生活很吸引人，同时在很多方面也能给人类以灵感和启发。因此，在诸位读完最后一个章节后，我希望你们和我一样，也想将乔治·奥威尔《动物农场》中反抗者大喊的口号修改如下：“四条腿，好！两条腿，好！”(1)

巴黎，2019年3月3日